【羊凡】【武侠AU】其实只恋长安某 上
*没什么时代，都是瞎混的
*是短篇
*寡情世家子高杨x热血游侠黄子弘凡
1.
第一次见到高杨的时候，黄子弘凡初到长安，少年剑客，初出茅庐，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好看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高杨，鲜衣怒马，在黄子弘凡的面前哒哒路过，彼时正是阳春三月，花红柳绿，明艳非常，漫天的飞絮险些要迷了人的眼睛。大概也的确是迷了人的眼睛吧，黄子弘凡正当时坐在酒馆二楼，鬼使神差地就往外望了一眼，可巧了高杨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缘由，他们就那么对上了彼此的眼睛。
黄子弘凡见着骑马的那个公子哥面容匀净，五官清秀，那一双眼睛眼尾还微微泛着点红，笑起来的样子让黄子弘凡想起他曾目睹过的刚开汛的河面，一刹那的冰消雪融，好像是天地都亮了一般。
“真美啊。”他忍不住感叹出声。
“嗯？哪呢哪呢，你看上哪家姑娘了？”马佳闻言，立刻搂住他的肩膀探头出去张望，“我怎么没瞧见啊？”
“什么没瞧见，佳哥你就是眼神不好！”蔡程昱的脑袋从下面硬生生挤了上来，“哟，高杨！”他冲楼下的公子招手。
高杨本来在抬头看黄子弘凡，听到人叫他名字，抬头看过去，浅浅笑着冲蔡程昱挥了挥手，马佳看着高杨，脸色僵了僵，转身坐了回去，高杨见他这样，也不恼，冲着剩下的两人点了点头，策马离去，留下黄子弘凡仍然对着人背影发着呆。
“行了行了，别看了，早走远了。”蔡程昱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想不到你好这口啊？”
“……不是，就是，觉得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人罢了。”黄子弘凡赶紧解释，又觉得有些刻意，脸热了热，也不太懂自己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却又不住好奇，“他叫高杨？什么人啊？”
“也不是什么人，一个富贵公子哥，功夫应该也还行吧，有一技傍身那种，跟我算个点头之交吧。”蔡程昱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他太文静了，跟小姑娘似的，我们不太玩的到一起去。”
“我怎么看马佳大哥和他很不对付的样子？”黄子弘凡小声说。
“嗨，那小子，别看外表斯斯文文，张嘴就没个把门的，我记得他第一次见佳哥的时候，问了一句，您孩子应该能有五岁了吧？把佳哥给气的。”蔡程昱随手抓了把花生，扔进嘴里嚼着，解释道，“就结梁子了吧。”
“去，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马佳眼睛一瞪，不太高兴地嘀咕道，“那小子做人不实在，我跟他不对付。”
“哦，这是怎么说的呢？高杨是为人冷淡了点，不过也没见和谁交恶过，对谁都挺以礼相待的，哪得罪你了？”蔡程昱好奇道。
“这不……也就年前的事，当时魔教那边逼得紧，盟里药材不够了，我实在没法儿，京城里一家家药行求过去，就高杨那小子，门儿都不给我开！”马佳到气急处，猛的拍了下桌子，“也不是冲他求多少药，也不是不给钱，无非是现在着急先欠着，至于见都不见我吗？”
“嗯……那可不是？为什么呢？他可有解释？”蔡程昱点头，顺着他的话问。
“没解释啊！所以我才生气嘛！”马佳越想越气，咚咚两杯酒灌下去。
“哎，指不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蔡程昱这边劝着，马佳那边还在拉着黄子弘凡叮嘱：“我跟你说，你可别看人漂亮就随便招惹那小子，仔细着到时候一腔真心都喂狗了！听到没！”
黄子弘凡知道他是有点醉了，有些敷衍地答应着，心想，这我也得能招惹的着啊？
2.
还真招惹得着。
再见高杨时，已经是夏天了，满长安的榴花开的盛，而黄子弘凡也早已不知在长安打过几次来回，大街小巷也逐渐熟稔起来。
那日他路过市集，突然听着有个姑娘喊抓贼，连忙去追，那小贼倒也有那么两下子，轻功不弱，黄子弘凡起步的迟了，一阵急追也仍和对方保持了点距离，眼看着若是给他逃过前面的拐角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怕就再寻不着了，急得他直喊：“你们谁倒是拦一拦啊！”
也没人拦得住，黄子弘凡眼看着那小贼飞一样溜进眼前茶楼拐弯处，知道怕是难追了，心中沮丧之际，那小贼突然就又飞回来了，带着一声惨叫，正正落在黄子弘凡眼跟前。
黄子弘凡愣了一愣，本能地一脚踩住那小贼不让他跑了，一边四处张望这哪来的大罗神仙路过，听到他的求救显灵了不成？神仙就出现了，走过来的。
曾经在酒楼窗口惊鸿一瞥的公子，衣服倒是换了身，就站在不远处施施然看着，握着把白玉骨的扇子扇呀扇，而后又合拢，开了口，那声音沉静的，让黄子弘凡突然想起家门口的井来，深幽冰凉，特别叫人舒坦。
高杨说：“他偷了你什么东西？这样着急，大夏天的，跑的命都不要了似的，也不知道擦擦汗。”说着，那白玉扇子和包着它的手帕就一齐飞进了黄子弘凡手里，力道掌握正好，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
“是你把他踢回来的？”黄子弘凡傻傻地接过手帕，草草擦了擦，问道。
“我本来在喝茶，听到窗外有人喊，转头一看原来是你，举手之劳而已。”高杨摇了摇头，看起来不怎么在意。
“你认得我？”黄子弘凡一时糊涂了，他当然还记得高杨是谁，却从没想过，对方可能也记得他的。
“少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年三月，也就隔一条街，见过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在上我在下，今日正好反过来而已。”高杨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嗨，没想到你也记着啊，我还想你早忘了，只记着和蔡蔡打过招呼呢。”黄子弘凡真没想到对方还记那么清楚，赶紧说道。
“我自然记着你，只是不知道少侠的名字罢了。”高杨说道。
“啊，我叫黄子弘凡。”
“哦，黄子少侠。”
“……不是，我姓黄，名子弘凡！不是复姓黄子！”
“哦……那……阿黄。”
黄子弘凡心说这叫法好像怪怪的，以前我家隔壁的大黄狗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爸妈起名的时候不走心，就算想表示亲切，也叫得不顺口了，便爽快应道：“诶，高杨。”
于是，他便看到高杨笑了起来，颇似一阵轻风吹开湖畔的柳枝，带起一阵波澜。
“多，多谢公子……”那边厢失主可算是带着衙差赶到了，由此可见，黄子弘凡跑的绝对不慢。
“嗨，你别谢我啊，给你，钱袋，这次拿好了别丢了啊。”黄子弘凡顺手将钱袋塞进赶来的姑娘手里，并顺手指了指，“你得谢那位高公子，没他这贼啊……诶？”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哪还有什么高公子啊，黄子弘凡一时怔愣起来。
“那个，刚才那位公子好像是又回茶楼去了。”丢了钱袋的姑娘小声说。
“总之，不全是我的功劳，就不必谢我了哈哈哈哈哈。”黄子弘凡一阵傻笑，顺手拿起手中的白玉扇子扇了起来，还打了个花，完了才想起来，等等，我哪来的扇子啊？不对啊，这好像是高杨的啊！哦，手绢我也就手收自己那了！黄子弘凡你怎么这么自觉呢！
他心中大骂了一声该死，连忙跟姑娘道别，拿着扇子追进了茶楼去。
“老板，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公子啊，这么高，穿的很好，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是这样的。”黄子弘凡连比划带模仿地拉着老板说了一通，总算是搞明白了高杨在二楼雅座，连忙就赶着冲了上去。
“高杨！高公子！你先等等，我，还，还你扇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上雅座，一半是急的，怕高杨完全忘了扇子这事喝过茶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还得找蔡程昱打听，到时候给马佳知道了搞不好还得不高兴：啊，叫你不要招惹人家，怎么扇子都给招惹到手里了？
“莫急，我没走啊。”高杨却是仍然端坐在那里，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托着袖子，“坐下喝口茶吧，去去暑热，瞧你急的。”
他具体还说了什么介绍眼前茶汤的黄子弘凡也没听进去，满眼满心是高杨端坐在差不多齐他腰的窗前，在过于耀目的日光下一袭白衣，乌发铺散，端着个青瓷碗盏，对着自己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啊，我，我来还你扇子。”黄子弘凡几乎是有些笨拙木讷地坐了下来，把手中扇子递给了高杨，“怕你走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走，备了茶等你。”高杨拿过扇子，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笑道。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黄子弘凡几乎是有些吃惊了。
“我知道你不会白拿人扇子，一定会拿来还我。”高杨偏头笑了笑，好像是有些得意的样子。
“那个，你的手帕，我……嗯，我洗洗再还你吧。”黄子弘凡又想起还有一条手帕，但是自己已经擦过汗了，又是忘了以为是自己的，随手一收搞不好变得皱皱巴巴的，实在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只能这么说。
“那就有劳了，我家就在……”高杨想了想，拿过一边的毛笔和纸，提笔画出一张地图来，“呐，这个位置。”
“哦，好……那我洗好了一定还你。”黄子弘凡收好地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好了，也没有别的事了。”高杨看着他把地图也收起来，慢悠悠说道，黄子弘凡只道他是要下逐客令了，准备自觉告辞，却没想，高杨说，“可以一起喝茶了。”
“啊……？我以为……”
“以为……？”
“没什么！多谢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马佳的话顿时就被黄子弘凡揉吧揉吧不知道扔到哪一重天去了，高杨怎么看都是个顶好顶好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跟你说，你今天跑太快了，人姑娘都没来得及谢你的！”这一做上朋友，黄子弘凡话匣子就开了，端着茶兴奋地说个没完。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看你跑的太辛苦了，才出手拦一下子罢了。”高杨慢条斯理地回答，黄子弘凡立刻说他是谦虚，高杨心想，这还真不是谦虚，我是当真一切都为了你，可是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又过了几日，黄子弘凡果然小心翼翼地带了洗干净的手帕去高杨家拜会，高杨很高兴，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家庭院里带。家中小厮侍女都私下里啧啧称奇，大少爷自小冷情，打懂事就算是与夫人也是尊敬守礼大于撒娇亲近，从没见过他对谁是这样的。
黄子弘凡跟着高杨一路跑过他家后院，停下来时正看见院内有株紫薇花开的盛，而高杨的笑容还更胜过紫薇花。
是夜，皓月流光无际，二人于高杨家的庭院内煮茶论武，抚琴放歌，恨不能谈尽天下事，竟是皆将对方引为知己，所谓倾盖如故，或许就是如此。
“遗憾，遗憾啊，你这里没有酒！”黄子弘凡说的高兴了，又有些想喝酒，“早知我今日便带两壶酒来，跟你对饮。”
“也不是没酒，去年秋天封下的桂花酿还有前几日泡下的杨梅酒，都还没到好时候开封，下次吧，下次你来，我起出来与你喝，我们……不醉不归！”最后一句他说的不很确定，看起来应该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说这种话来。
“好呀！我改明儿送只鸽子给你，等你的酒开封了，一定记着叫我啊！”黄子弘凡当即兴奋了起来，因着高杨与他说下次，那便是还愿再见面。他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期待那个下一次了。
tbc.
评论(7)